一日遇前辈,问及何年赴美,他说1982年。说起来,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之后跨出国门的人,我们应该是“同代人”?但在他那一头花白发面前,我们不禁拘谨起来,想到“辈份”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他说,当年出国,周围人除了表示羡慕而外,就是认为我们这一去准定不会回来,不回来就是“叛国”。被怀疑憎恨的目光冷冷而久久地注视,真不舒服,是一种折磨,可算是“预付”的惩罚。但到了美国,那个苦啊……前辈说起来颇有泪汪汪的神态。
“吃得最多的,就是黄瓜炒蛋,黄瓜是不洗的,用两指头捏着,用带锯口的菜刀,将它们切成块,然后把鸡蛋打破放下去。从头到尾,手都不用湿一下,为的就是省事、省时、不冒油烟”。至于电影是不看的,买本英文小说读读,就是全部的文娱生活了。跟国内亲友打电话?看着表和说话草稿,一分钟内说完就挂,“全因电话费太贵”。
我开始向他谈我们今天的“幸福”。首先,黄瓜炒蛋之类只是偶尔为之,每天绝不雷同的两菜一汤,是起码的。读不读英文小说,全看兴趣。中国大陆所有的热门电视剧和电影都看不过来,到免费网站上下载即可。至于跟国内朋友通电话,可以彻底地进行,在互联网上聊,也是全部免费。听到这里,前辈不禁惊呼:我们太冤了。不过,你们还算是留美吗?